《无政府时代的来临》读书笔记感悟1500字:
罗伯特· 卡普兰(Robert D. Kaplan)写的《无政府时代的来临》(“The Coming Anarchy”)一书据说影响了克林顿和小布什两任总统。书中有这样一段话:
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分裂的世界。地球的一部分居住着黑格尔和福山的“最后之人”,健康,衣食无忧,被科技溺爱纵容。其他的,更大的那个部分则居住着霍布斯的“最初之人”,被置于一种“贫穷、肮脏、粗野、短暂”的生活。尽管两个部分都受到环境压力的威胁,但“最后之人”有能力控制它,“最初之人”则不行。
卡普兰这段话主要是将非洲的穷人与美国做对比。但他同时也警告,“最初之人”与“最后之人”的分裂和冲突,会出现在其他地方,包括美国。
想一想今天特朗普与所谓“铁锈地带”选民的关系,不得不佩服卡普兰的惊人的观察力和判断力。他的书写于1994年,比特朗普胜选的2016年整整早了22年。
“最后之人”这个词据说来自于黑格尔。1990年代初期,美国政治学家福山写了“历史的终结与最后之人”,使这个词重新回到视野。
在黑格尔-福山的论述脉络中,人类最初处于“自然状态”中,那是一种贫穷、愚昧、肮脏、短寿、粗野的状态。后来,人们签订契约,走出自然状态,进入政治历史。最终,自由民主体制战胜一切对手,走到历史的终结点。
这种历史-逻辑的演绎隐含两点。第一,最初之人都会有那一天,成为最后之人,时间快慢问题。第二,最后之人的相互之间的关系,不再是“主-奴关系”。人是目的,不是工具。每个人都不会是别人的工具,不会被作为工具而奴役或利用。
但卡普兰则是把“最后之人”与“最初之人”作为一种标尺或框架,用于观察现实,这与福山不同。在卡普兰那里,“最后之人”就是在经济发展、全球化和科技革命中受益的人。作为对立的另一端,“最初之人”就是没有受益的人。它包括了迄今发展不起来的人,也包括那些在发展中被抛弃的、落伍的、失意的人。
不仅如此,还有几个很重要的区别。
第一,在卡普兰描述的现实景观里,“最初之人”永远不能变成“最后之人”。这不是时间先后发展快慢的问题。从根本上说,技术革命与全球化发展内在地具有拉动两极分化的“本性”,它每时每刻制造出快速成功和致富的人,也制造出被利用和被抛弃的人。这种情况与后发国家的经济贫穷状况叠加在一起,使问题更加复杂化。简单来说,“最初之人”与“最后之人”不是长时段慢慢演进的两个阶段,而是在当下的时间截面中同时并存、同时呈现的两极。
第二,“最初之人”与“最后之人”的并存与分裂,一定会酿成政治冲突。这意味着,最基本的冲突不是文明的冲突,国家的冲突,读后感www.simayi.net东方西方的冲突,也不是肤色、种族、性别等等的冲突。这些冲突固然都真实存在,但是,“最初之人”与“最后之人”的冲突,即发展的受益者与受害者之间的冲突,才是横贯性的和主导性的冲突。
第三,卡普兰把“最后之人”描绘为“健康、衣食无忧、被科技溺爱纵容”,这暗示了对立一面的情感反应,一定是由于缺乏机会的眷顾而产生的被羞辱感和愤怒。不难理解,被各种机会宠爱有加的人,越是表现得温和、优雅、得体,越是说自己如何艰苦奋斗玉汝于成,就越是被看做居高临下的虚伪,就越是引发愤怒。也就是说,冲突将带有强烈的情感和心理色彩。2016年的美国大选,充分印证了这一点。
最后,受隐秘心理和强烈情感的驱使,“最初之人”会陷入各种无理由的犯罪或沉迷(毒品、游戏、厌世等)。一旦有机会报复,情况可能会非常惨烈。卡普兰的非洲朋友(一位匿名的部长)说了这样一个故事:
部长提到了其中一位政变领导人所罗门·安东尼·约瑟夫·穆萨,此人枪毙了曾经供他上学的人,“这是为了抹去羞辱,削弱中产阶级赞助者凌驾于他之上的权力”。作者:郭巍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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