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·爱的成长,用两句诗可以概括:“宝剑锋从磨砺出,梅花香自苦寒来。”万难之中,无可依赖,才格外独立;欺压太甚,才渴求平等;不被尊重,才格外自尊……
作为雇主的罗切斯特,几乎是简·爱遭遇的第一个平等待她的有钱有闲阶层了——等待这样一个灵魂的出现,用去了她成长的全部岁月,她又怎会看重他的“有钱有闲”?
有一句随处引用的名言:“如果上天予我美貌、财富,我将令你也离不开我,就像我离不开你一样。”而剧情也顺着这句话演变——令简·爱继承遗产,令罗切斯特庄园焚毁、容貌损伤……
我常常思考,以为这样的安排将简·爱的清高最终拖入世俗的泥潭——再赤裸的灵魂相见,也还要有物质作为礼物或桥梁——然而我错了。作者抽身事外,站在世俗之人的立场,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”——那个逢场作戏的时代,有几人不曾怀疑?经历这样一个曲折回环,两个可以牵手在上帝面前走过彼此坟墓的灵魂,平等得更加纯粹了。说到底,还是简爱的过度自尊,导致过度敏感下的过度佐证——一切的过度都有病态的嫌疑,相比她的早年经历,这样的“过度”其实刚刚好。
有人说,最后的简·爱,完全可以不必再去寻找罗切斯特。但她必须去,这基于爱情的行为,观众却看到大于爱情的形式。这里有她的执著,她的理想,她自我设定的模式——孜孜以求的平等和尊严,不惜以物质的优劣互换,以双方“丑小鸭”与“白天鹅”式的身份对调,来宣告一种终极的完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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